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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02-25 15:12:11 发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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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敬可悲硅谷人 科技富豪失乐园
2008.02.23 来自:商业周刊
http://news.csdn.net/n/20080223/113790.html
高科技工程师密度居世界之冠的硅谷,每天都有新的人才、创业家涌入,每十天便有一家新公司上市……。
这样一个繁华的科技城,每位科技人每周工作时数超过五十个小时,有些甚至一星期工作一百个小时以上,每天的睡眠只有三、四个小时。而有些一家之主奔波于太平洋两岸和硅谷、台湾与大陆三地间,成了每月与家人见一次面的「月父」或「季父」。有人说,硅谷的繁华是牺牲了个人的生活质量打造出来的,甚至,是建筑在许多破碎的家庭之上,到底,这些科技富豪、黄金单身汉光鲜亮丽的背后,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辛酸血泪呢?
我站在一座桥上,桥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水,桥的中央有一道楼梯可以通到下方。我从桥上向前看,大水由远方一波波翻卷过来,冲垮了一座座的桥。我直觉地想爬下楼梯逃生,但是立即又想到救生艇早已被冲走,爬下去也会被水淹灭……」这是硅谷一位华裔执行长(CEO)所做的恶梦。这位 CEO也是二、三十家新兴公司的天使投资人,早年在硅谷创业致富后,目前转往大陆发展。他住的是价值五百万美元以上的豪宅,但是每天睡眠只有三、四小时。他几乎每分钟都在接电话,类似上述的恶梦更是几乎天天在做。
这位CEO不用藉由弗洛依德这类心理学大师的帮助,便可以自己分析为何会做这样的梦,其实就是工作压力太大的反应。「梦里的我根本就是No Way Out(没有出路),」他这么解析。
百万富豪,无路可逃
这就是在这个百万富翁工程师密度居世界之冠的硅谷。另一位硅谷人周宏泰毕业于台大电机系。他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后,一九八九年到硅谷创立一家数据库公司叫 Versant,并在一九九六年上市挂牌(IPO,挂牌代码VSNT)。他在一九九二年便离开了Versant,二度创业成功,成立了一家做数据库搜索引擎的公司─Omniscience,并在一九九六年被甲骨文购并。此后,周宏泰这辈子已经不用靠工作来讨生活了。对于「硅谷物质条件很好,但是生活质量较差、没有精神生活、心灵空虚等。」的说法,周宏泰觉得一点都不夸张。
他以自己创业经验为例,正如同所有的硅谷创业家,那时他一个星期要工作一百小时以上,每天埋头写程序外,顶多在车库里的「办公室」休息一下,最忙的时候一天的睡眠只有三、四个小时。至于受雇于企业上班的人,一周工作时间减半到五、六十小时,但是在高度时间压力的挤迫下,下班后只能躺平看电视休息,没有力气外出进行社交活动或运动健身。
周宏泰表示,有过创业经验的人已无法回头去做伙计。至于,这种不眠不休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?他认为那是一种向自己挑战、超越自己与别人、做到别人所无法完成事物的经验。
挑战极限的创业精神
据估计,硅谷创业成功的比例,在五%到一○%之间,差别在于创业成功的定义,指的是像雅虎、eBay这种等级的典范,或是成功筹集资金正式营运,或是虽然没有IPO却被大企业购并。就是这种不断创业,不断挑战自己创新纪录的硅谷精神,让这面积一千五百平方英哩的谷地(相当于整个新竹加上苗栗的大小)聚集了各国的精英。
硅谷北方的旧金山是清朝华工在美国上岸的第一站,这些华工协助美国建铁路,在旧金山华埠开洗衣店起家,开启华人在美奋斗的一页页斑斑血泪史。旧金山南面的硅谷一百五十万劳动人口中,高科技工程师占了二五%,其中的二三%为亚裔,华人工程师的比例为一○%;硅谷的华人公司约有一千二百家,华人创投公司则有五十家。华人工程师奋斗的条件与背景已大不同于近百年前的旧金山华工,但是前者所参与、贡献的硅谷繁华背后,同样有其不足为外人道的一面。硅谷指的是旧金山湾与西边之圣塔克鲁斯山脉(Santa Cruz Mountain)间的狭长地带,圣塔克拉拉(San Clara)、密勒比达斯(Milpitas)、弗利蒙(Fremont)、桑尼维尔(Sunnyvale)、山景城(Mountain View)、帕拉阿图(Palo Alto)、圣荷西(San Jose)等,都是开车在一○一与八八○这两条主要高速公路时,会看到的指标。来源:商业周刊
在一个世纪之前,硅谷地区是个富饶的农业区,盛产苹果,那时硅谷被称为「心灵之欢的峡谷」(Valley of Heart’s Delight)。今日硅谷的主要产品自然不再是苹果,而是用硅所制作的半导体芯片。硅谷的半导体工业起源于快捷半导体(Fairchild Semiconductor)这家公司,今日硅谷有五十家左右的大公司,包括IBM等都是由快捷半导体衍生出来。而硅谷的育成创业风气则起源于惠普两位创办人,在史丹佛大学校园创业的先例。但是硅谷这个名称则来自一九七一年《微电子新闻》(Micro electronics News)的发行人,首先以硅谷(Silicon Valley)来形容聚集在圣塔克拉拉山谷的这些半导体公司,与其视硅谷为美国的一部分,不如视其为放大比例的新竹科学园区。许多居住在硅谷的华人也都同意硅谷和美国其他地区大不相同:这里没有美国式的优闲与慢步调。空气中因创业风气所致的躁动不安,让硅谷充满台湾这类垦移国家的活力。
房价三个月涨一次
该怎么形容硅谷的繁华呢?
硅谷汇集了美国三分之一的创投资金,在硅谷大约十天便有一家公司上市,这里有近二万家的精锐公司。美国百大企业中,硅谷占了至少四十家,包括全球股票市值最大的公司思科系统、英特尔等。
硅谷高速公路两旁密布各类企业,高速公路上也出奇地会塞车,原因在新公司不断成立,原有公司不断扩充,高科技人才不断涌入,车辆不断增加,高速公路自然不敷使用。根据《纽约时报》报导,美国今年一百二十万甫踏出校门的社会新鲜人,幸运地赶上三十年来失业率的近乎最低点,大学生平均起薪比去年高出六%,有的大学生年薪甚至超过六万美元,亦有在硅谷找到工作的大学生,起薪便是八万二千美元(相当于新台币二百五十万元)。许多硅谷的科技公司只要学生肯签约,便提供五千美元的签约金,并附带股票选择权。
硅谷不但吸收了全美三分之一的创投资金,所募集资金金额更是「涨」声不断,虽然那斯达克指数在四、五月间大幅滑落,但是硅谷今年第一季便募集了六十一亿美元,今年第二季又募集了六十九亿美元,平均每家新创公司可以分到一千五百万美元以上的创业基金。
在网络上架设平台,让厂商在网络上提供国际漫游服务的GRIC通讯公司,是由来自台湾的刘雅玲以及籍贯西安的陈宏夫妻档共同创立的,陈宏与刘雅玲创立时手上只有三千美元,去年十二月GRIC上市后市值近十亿美元。刘雅玲便以「钱不当钱用」来形容硅谷的创业市场,意思是创投不但四处寻觅投资对象,更常常要拜托新创公司让投资者入股。
硅谷的有钱人多,物价也攀高。譬如说,在台北街头一杯珍珠奶茶约新台币三十元,但是到了硅谷,这个价钱还喝不到三分之一杯(硅谷的珍珠奶茶约美元三.七五元)。
房价之高更是硅谷繁华的另一项指标。以曾经是美国「谋杀之都」的东帕拉阿图为例,当地一九九六年的平均每栋房屋的房价为十五万五千美元,去年该地区平均房价已冲到二十五万美元,今年预计会涨到每栋独栋房屋三十五万美元。这不但代表四年间高达一三○%的涨幅;也意味在硅谷很差地区买一栋房子,比在德州买一栋豪宅要贵许多(在德州大概二十五万美元,便可以买一栋又新又漂亮的独栋房屋)。而在硅谷最高级住宅区的房屋,更达四百六十万美元的水平。也因此,租不起房子的人必须在公交车上过夜,加州第二大的收容中心也出现在硅谷附近。
功利主义的价值观
无可讳言,硅谷的繁华是由许多残酷价值观堆砌出来的。现象一:各公司竞争激烈,为求胜利领先,多不择手段,不久前爆发的甲骨文公司长期派人收购微软垃圾,以企图获取商业机密便是一例。而利用面谈新员工的机会,窃取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是硅谷公司的另一种手段。根据美国《商业周刊》报导,Broadcom公司便在面谈英特尔员工时,诱导他们泄露公司机密,而被法官惩处。不计代价自竞争对手挖来整个团队或高阶主管,更是硅谷的家常便饭。美国《商业周刊》做结论指出,在外界称颂的硅谷精神背后,反映出不讲默契或厚道、过度功利、只重视短期价值的黑暗面。
现象二:在这种标榜不惜一切手段、领先至上的工作环境中,员工的工作伦理自然受到影响。在硅谷不提供股票选择权的公司,几乎找不到员工,更因为公司征才时,都限定至少要工作一年才有股票选择权,也因此形成了一种在某公司工作满一年,拿到股票选择权立刻走人,再到第二家、第三家公司如法炮制的致富模式,这些人两、三年间便累积数百万美元资产,但也成为一群游走硅谷新创公司、在IPO大海浮沉的游牧民族。在硅谷一年换一个工作是很正常的。一位大型半导体自动设计软件(EDA)公司的华裔CEO便坦言,员工没有忠诚度,流动率过高是大部分高科技公司CEO的最大困扰。
现象三:倒闭公司一箩筐。根据统计,成功新创公司的数目与失败公司的比例大约是一比二十。至于这些创业失败者的下场呢?一位目前在一家网络公司担任电子商务总监,并且曾创业失败两、三次的硅谷华人指出,大多数创业失败者都化整为零,回到大公司去写程序。他们多过着一种隐姓埋名的低调生活,生怕让熟识的人知道自己目前的下场,因为创业失败者多积欠一屁股债,以及更多的人情债。他们也很怕自己创业失败纪录曝光后,来日便难再募集到创业资金,最近快要IPO的段晓雷便有过数次创业失败的经验,并赔上了自己的婚姻。
工作扼杀家庭生活
至此我们不难归纳出硅谷真的是成也创业,败也创业。
硅谷繁华的背后,除了牺牲个人的生活质量,更是建筑在许多破碎家庭之上。不止一位硅谷华人明白指出,创业期若是先生一个人参与,常常造成夫妻俩渐行渐远,若是夫妻俩全神参与共同创业,那么可能家里的小孩便疏于照顾。任职研华硅谷分公司的简泰宪住在硅谷十年,他将硅谷比为著名的赌城拉斯韦加斯,在硅谷创业就像硅谷人周末到拉斯韦加斯或雷诺赌博,结局有赢也有输,但是没有人不付出代价。许多人创业成功,全家搬入豪宅后,豪宅内却经常人去楼空,一家之主更因为奔波于(太平洋)两岸、三地(硅谷、台湾与大陆)之间,而成了每个月回硅谷一次的「月父」,或每一季才能够与家人团聚一次的「季父」。譬如,Bea System公司的总经理兼营运长庄浩思一年之中有七五%的时间,绕着地球跑进行商务旅行,他对于小孩子的关心只能以出现在庆生会的方式来表达。
硅谷繁华的背后,还有许多孤寂。譬如说黄金单身汉难觅娇妻,科技新贵汇聚到硅谷,让当地的男女比例悬殊,因此硅谷的淑女需求度一直很强。譬如说有谁的表妹、学妹、侄女等到硅谷作客,一定会被安排成聚会的女主角。
看准了这个商机,二月才开站的红群部落先是安排硅谷科技新贵回台湾上「非常男女」节目相亲,八月底更组了一个台湾女子团到硅谷联谊,未来更会再接再励组成硅谷上海相亲团。即便拥有婚姻,硅谷男人长时间工作、无情趣、不知道怎么生活等问题,也会成为婚姻「杀手」。
一位曾经是家庭聚会女主角的女子便坦言,硅谷的科技人在计算机前面常常高达十二小时,连回到家也在上网,非常没有情趣。而「过于传统、很抠、很有钱但是生活很无聊。」等都是常常听到的评语。张系国的《沙猪传奇》中便有一则故事,描写一位台湾留美博士取了一位美得人人想染指的上海姑娘,除了必要场合带太太出去炫耀外,天天把美娇妻锁在家里的变态行为。小说当然有夸张之处,但也反应出人在海外那个独特时空环境下,真会成为许多著名小说中的「扭曲的人」 (grotesque)。
硅谷有一句话说:「停车场永远不会空!」早上八点钟公司外的停车场渐渐满了,那是大家陆续来上班。到了下午六点钟下班时间,外面车塞得严重,不如将就一下以公司叫进来的比萨打发掉晚餐。晚餐解决后,反正女朋友或其他人都在加班,自己也继续工作,甚至拉出睡袋睡在公司。
繁华背后,代价太大
硅谷的物价水平与生活质量,不仅是带着家小到硅谷发展的新科博士所面临的课题,即便是选择硅谷做为退休之地的人,也无法完全视而不见。前倚天信息董事长兼总经理林榗栓一家,目前在硅谷过着半退休的生活,对于硅谷景气好到一车难求,高级车通常要等三到五个月,才能拿车的奇特景况,便印象深刻。
全世界的菁英聚集硅谷,创造它今日的奇迹与繁华。这群全球高科技菁英除了美国人外,更包括中国人与印度人,致使中国人与印度人在硅谷成为「IC」两个字的代表。一方面他们这么投入的硅谷精神令人敬佩,另一方面他们又付出许多代价。阳光加州,有着一群可敬又可悲的硅谷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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